欲之寡欢第145章：因为他在乎你

　　过了好一会，门外的吵闹声渐渐止息。百里静走到门前，透过猫眼，门外已没了楚紫函的身影。百里静还是不放心，打开门，像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真走了，东张西望着。
　　“百里静！”一道尖锐的女声蓦然从一旁窜出。
　　百里静一惊，这才发现楼道的转角站了一个人影，即使她的身上穿着宽大的病服，这个身影看起来仍是优雅，美丽。
　　风过，吹起楚紫函有些凌乱的长发，神情带着深深地绝望，还有哀愁。
　　百里静不禁脱口而出，“楚紫函，你不是该在医院吗？”
　　楚紫函看起来很正常，一点都没有先前敲门时的那股疯狂，对着百里静凄然一笑。
　　面对她的笑容，百里静有些迷惑，说不出一句话。楚紫函为什麽对他笑？
　　百里静只觉得阴寒。也许是心虚的关心，毕竟，在她的新婚夜，他抢了本该与她共度一夜的新郎。
　　“百里静。”凝滞片刻，楚紫函走到他身前。
　　她的眼中布满着血丝，看起来又红又肿，像是哭了一整夜的样子。哭肿的水眸内除了忧伤外，盛满仇恨。待楚紫函走近，百里静才看清她眼中所盛满的东西，不由朝她投去吃惊的目光。
　　她来找他做什麽？百里静心里有些毛骨悚然。看她的样子，应该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。
　　他该说什麽？百里静不由又想到洛韶言的那句，害人终害己。如果他昨晚没搞小聪明，耍手段，楚紫函也许到现在还都被蒙在鼓里，享受着幸福的假象。即使只是假象，也要比真相来的幸福。
　　“对不起…”百里静咽了咽口水，紧张不安的说，面对她阴寒的态度，百里静心惊胆战，她该不会是想杀了他，或者报复他？
　　“对不起？”楚紫函咬牙切齿的说，红肿的眼睛，蒙上了水雾，下一刻，美丽的面庞梨花带雨，抽泣道，“为什麽？这是为什麽？”
　　“对不起。”除了这句话外，百里静不知他还能说什麽，百里静低下头，不敢迎视楚紫函伤心欲绝的目光，还有那赤裸裸的恨意。
　　“那个…你今天来找我，有什麽事吗？”百里静多此一举的问，楚紫函找他还能有什麽事，当然是找他算账了。
　　‘啪’一记重重的巴掌甩在百里静左脸，百里静顿时感到一阵眩目。
　　“楚紫函，你…”百里静的火气也不由涌上，奈何话来不及说完，‘啪’一声，右脸也重重挨上一记巴掌。
　　摸上泛疼的脸颊，百里静抬起头，“够了吗？算上昨夜你一共打了我四个巴掌。我不欠你的了。”话落，百里静转身回家，如果楚紫函今天来只是为了找他出气，那麽打也打过了，闹也闹过了，足够了。
　　“百里静！你别走！”楚紫函忽然上前，用力抓住了百里静的手腕。
　　“楚紫函，你还想做什麽？”百里静不得不回头，再次面对这个疯女人。
　　楚紫函松开百里静的手，推了他一把。百里静的背硬生生的撞到坚硬的墙壁上，还来不及叫痛，楚紫函扣住了他的下巴。
　　楚紫函愤怒的看着他。“百里静，你这个贱人！竟然勾引我丈夫！你就是个到处勾引人的贱货！喜欢当第三者是不是？你这个贱人！为什麽！你想要钱，我也可以给你！可是你为什麽要勾引韶言？”
　　百里静下意识的想要后退，但背已经紧紧贴上了墙壁，没有任何退路。
　　“贱货！”楚紫函发狂的扯着百里静的衣服，用指甲抓过他的身体。皮肤上散开的尖锐疼痛，让他不禁颤缩身体，用力推开身前发了疯的女人。
　　楚紫函没站稳，被推倒在地。神情忽然变得惊愕，像是想起什麽，彻底失了狂，痛苦的盯着百里静，大叫道，“百里静！你还敢推我！你这贱人！要不是你，韶言怎麽会推我！怎麽会！怎麽会？！！”
　　歇斯底里的叫骂，楚紫函爬起来又冲到百里静身前，抡起拳头发泄般，愤怒的挥落在他的身上。“贱人！把孩子给我！把我和韶言的孩子还给我！”
　　楚紫函疯了，彻底疯了！“楚紫函！你疯了！”百里静毕竟是男人，力气总是比女人大，没用多少力道，百里静就挣开楚紫函，慌忙朝家里跑。
　　“贱人！你还想跑？”楚紫函稳住身形，在百里静关上门的那刻，用力挤入房内，“我杀了！我要杀了你！贱人我让你再去勾引人！”
　　楚紫函冲进百里静的家，东翻西找，寻找着可以杀人的利器。百里静惊骇无比，趁楚紫函胡乱翻找的时候，也不管身上还穿着睡衣，拖鞋，百里静没命般的打开门，朝外跑。
　　“百里静！”楚紫函从厨房里拿起把水果刀，冲百里静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。“百里静！我要杀了你！杀了你！这样我和韶言就能永远在一起了！”
　　百里静喘着息，身后楚紫函的声音不断逼近，百里静飞快朝上跑着，直到到了最高层，再无其他出路。
　　耳听，楚紫函的脚步越来越近，天台上，穿着拖鞋的脚一滑，百里静跌在地上，未来得及站起。楚紫函目露凶光地出现在他的眼前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唇边泛着恶毒且失心的笑，“贱人！你跑不掉的！”
　　说着，楚紫函扬起水果刀朝他刺去。惊险中，百里静连连后退，立刻从地上爬起，与楚紫函扭打成一团。刀身在阳光下，明晃晃的刺目，百里静有些吃力的扣住她的手腕，迫使她扔下手中的凶器。
　　楚紫函死死地握住刀柄，说什麽都不肯松开。“百里静！是你！是你抢走了韶言！我恨你！恨你！”
　　百里静也不想伤他，出于无奈为了自保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，楚紫函纤弱的手腕在百里静紧扣下，疼痛加剧，‘晃当’一声，刀掉落在地。
　　倏然松开楚紫函，百里静不敢有慢捡起刀，立刻从楼顶扔了下去，这才自以为安全的松了口气。
　　“百里静，百里静….百里静…”楚紫函跌在地上喃喃自语。“告诉我，那夜你没和韶言在一起？对不对？”楚紫函忽然又变得平静，褪去激狂的神色，哭泣地问。
　　百里静咬着唇，不知该怎麽回答他，那夜洛韶言的确与他在一起。
　　百里静的默认，楚紫函泪流不止的抽泣，“百里静，你一定在骗我。你和韶言串通好了一起来骗我的，是不是？”带着最后一丝希望，楚紫函自我欺骗的求证。
　　“你为什麽不说话？”楚紫函大声质问，“说啊！回答我！回答我！回答我啊！”
　　百里静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进退两难。
　　“你骗我！韶言也在骗我！你们都在骗我！一定是这样的！”呐喊着，楚紫函忽然爬起来，双手狠狠掐住百里静的脖子，用力的，狠狠地，掐的百里静快穿不透气。“因为你！韶言才会编出这种谎话来骗我！”
　　“唔…”口鼻内的呼吸渐渐减少，百里静没想到她会突然冲出来掐他，忍受着难以呼吸的痛苦，双手用力推着她，心想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死掉？
　　随着氧气的减少，百里静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，而此时，楚紫函的手渐渐松开了，森冷的说，“不行！就这样让你死掉太便宜你了！”
　　又是一个巴掌甩向百里静，百里静顾不得脸上的火辣，拼命吸取着空气。一个又一个巴掌扇上了他的脸，默默忍耐着这个可怜女人的发泄。心中却是苦笑与委屈，洛韶言干的好事，为什麽要让他承受？他为什麽要替洛韶言承受这一切？
　　楚紫函一会清醒，一会失狂。
　　“韶言欺骗了我！他只是对了楚氏的财产，对不对？”楚紫函伤心的说，“我只是不过是他可以利用的一个棋子，是吗？”
　　百里静看着她，想必楚紫函心底早已有了数，只是同他一样，有时候不愿意去承认罢了。
　　“百里静，你真让我觉得恶心，贱人就是贱人！你知不知道韶言为了你的一句话，就牺牲了我！百里静！是你害了我！”
　　“什麽?”百里静愕然。
　　“因为你在意…”楚紫函语不成声，话语断断续续，“韶言说…你会在意…你在意他陪着我….心里会吃醋….”
　　楚紫函的神情有些茫然，“为什麽他可以对你这麽好？为什麽？为什麽….”
　　“不是的…”百里静没想到原因会是这样的。
　　“百里静，世上没有这麽便宜的事。我不会让你们两个在一起的。”楚紫函尖锐的指甲用力划过百里静肿起的面颊，细小的雪珠从伤口溢出，鲜红的血珠看得楚紫函兴奋。
　　“韶言，为什麽对我就这麽残忍？为了你就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我？百里静，你说他是不是一个恶魔？恶魔…恶魔也会有心吗？…如果你死了，他会不会难过一辈子？你说会吗？”
　　“别傻了。”百里静为自己辩解道，“我已经和他分手了。”
　　“什麽？”楚紫函不相信，“骗人！”
　　“我没有骗你！”百里静平静的说，“前一段时间，我就提出和他分手了。”
　　楚紫函愣了数秒，不可置信说，“真的？”
　　她笑了笑，目光涣散，有些讽刺，转为平静。
　　如果不是先前她的疯狂，这一刻，他几乎以为她恢复了正常。楚紫函仍是面上代笑，带着以往的优雅，但语气中仍掩不住深深地恨意，“别以为你说这些谎话骗我，我就会让过你。我这麽的爱他，他却不给我任何回应。你的一句话，他却可以置我于万劫不复！”
　　‘啪！’脸上的血痕被巴掌用力擦过，刺痛变得剧烈，并迅速弥散。百里静不由自主的在疼痛下打颤，头晕目眩中，眼前赫然出现的是楚紫函可怖的笑容，还有洛韶言的冷笑。
　　像洛韶言这样无情的人，又怎麽可能会为了他做出这些事，都是借口，富丽堂皇的借口。
　　百里静的手臂，蓦然感觉一阵刺痛。楚紫函紧紧扣着他手臂，指甲深陷肌肤。
　　“放开我！”百里静头脑一片混沌，用力推开楚紫函。
　　百里静的身后渐渐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声，纷沓的脚步声，还有喊声。无暇去细听身后的人群说了什麽，他只听见楚紫函尖锐的叫声，恶毒诅咒：“百里静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！”
　　百里静虚软的倒在地上，支持不住的昏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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