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村委会办公室里,孟达拿着报纸看着,可怎么也看不进去。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,作为一村之长,他觉得脸上无光,那晚幸亏自己没去打牌,否则可就把人给丢老了,对贼猴的死他似乎没有多大惋惜,他觉得这小子这些年的确有点太狂、太精!应该受点惩罚但罪不至死。可他却死了,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?凡是存在的,都是合理的,这是大自然的法则,谁也无力回天!猪娃的死给他带来了不少经济利益,贼猴的死又将会给他带来什么呢?他的内心好像有着一种期待。死亡并不是死者的痛苦,而是生者的痛苦,他应该好好去关心关心翠翠。
孟达正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,朱花花哭丧着脸腋下夹着个枕头走了进来,一看就知道又和大元吵架了。
“村长,这日子没法过了!村上到底管不管?”
朱花花一进门就喊上了。
“怎么了,花花?又和大元吵架了?前天不是处理过了吗,今天夹着个枕头干嘛?”
孟达问道。
“你说说,生不出儿子怎么就是我的错!他没种下儿子,叫我怎么生?我反正不和他在一起睡了,你若不管我就住在村委会不走了!”
朱花花说着把枕头摔在办公桌上。
“我说花花,你怎么这么多的事啊,你看最近是什么时候?贼猴的案件正在关键时刻,我哪有功夫管你们两口子生孩子的事啊?这样吧,你先回去,等我忙过这一阵子再给你处理行么?”
孟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这可不行!他晚上一和我睡在一起就要那个,你说万一又让他给那个出一个女孩来我可怎么办?”
“那你不和他那个,不就行了吗?”
“两口子睡在一起,他硬要那个我有什么办法!”
“那你就是不和他那个,也生不出一个儿子来啊!”
“所以我才找村上给我想办法!你不是说要给老百姓办实事吗?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事啊!”
“这样吧,你也别缠我了,不就是两件事吗?一件是你现在不想和大元晚上那个,第二件是让村上想办法让你生个儿子。”
“对,你说的太对了。”
“好吧,你现在先回家去,坚持两天,让我们研究研究再说。”
“那也好,可要快一点啊!时间长了我可坚持不了!”
朱花花说完就夹起枕头走了出去,这时朱副村长突然走了进来,孟达刚想说什么,突然电话铃响了起来。朱副村长连忙拿起电话:“噢,是李所长,您好,您找孟村长,他在,老孟,你的电话。”
孟达从朱副村长手里接过了电话:“喂,李所长吗?我是孟达,嗯……你说市局的化验结果出来了,嗯,是不是已经确认酒里有毒,什么,酒里含的毒素是一种目前市面出售的液体耗子药,酒是二怪提来的,嗯,你说马上提审二怪!嗯,好吧。”
孟达放下电话又道: “小宋,你马上把二怪找来,说专案组找他了解情况,李所长他们三十分钟后就到。”
“好,我现在就去。”
在小卖部里,那伙过完嘴瘾、耳瘾的人陆续走了,秀娥一个人坐在店里打毛衣,这时,五才扛着一箱货走了进来。
“今天的货怎么取的这么快?”
秀娥问道。
“怎么,你嫌我回来的早了?是不是妨碍你和别人胡谝了!”
五才没好气地回答道。
“你今天是怎么了,吃枪药了是不是!一进门就没有好气,我和谁胡谝了?”
无缘无故的给人气受,秀娥觉得莫名其妙!
“和谁你心里清楚,我早就叫你别和他来往了,咱们孩子也这么大了,叫人家在背后指脊背划不来!”
五才说得再明白不过了。
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,谁又在你面前嚼舌头了?我究竟和谁怎样了,你给我说清楚!”
秀娥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,她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。
“翠翠到处说贼猴是喝了二怪拿来的酒才被毒死的,你还不知道?”
这才是五才生气的主要原因。
“知道又怎么了!二怪的酒又不是在咱家买的,再说人家二怪也没让他喝,是他贼猴自己要拿去喝的!”
秀娥觉得贼猴之死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,与二怪也没关系。
“你倒知道的这么清楚,好像和谁商量过似的,我刚才路过村委会,看见会计小宋把二怪叫到村上去了,二怪刚进去,派出所的两辆摩托车就到村上了。”
秀娥一提起二怪,五才就来了醋意。
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好像贼猴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似的,你干脆叫派出所把我抓去算了!”
秀娥这回真的生气了。
“又胡搅蛮缠了不是!你知道人家背后说你什么?”
女人就是不可理喻,干脆把这张纸戳破算了。
“说我什么了?”
“说你和二怪是老相好!”
五才终于说了出来,可秀娥根本没当一回事:“相好又怎么了!人家二怪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管,但他对咱家还不错,去年你去外地干活,家里的庄稼全靠人家帮忙,二怪这人虽说嘴不好,爱胡说,手上也有点毛病,但人却正经着了,你在村上打听打听,谁不知道二怪从不沾女人,我和他之间什么事也没有,谁像你整天小肚鸡肠的,今天怀疑这个,明天怀疑那个,这么多年了人家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,我就不信二怪会去杀人!”
经秀娥这么一说,五才的气却消了许多,反过来想,人家二怪怎么了?他和秀娥是不可能上床的。人家和自己老婆说说话怎么了?自己不也喜欢和漂亮女人多谝几句吗!想到这里,他也懒得和秀娥争吵了: “不和你争了,反正你以后少给我在外边惹事就行了。”
专案组的临时审讯室设在灵山村村委会的一间空房子里,两张课桌旁并排坐着李所长,孟达,记录员小刘及干警小王。对二怪的问讯正在进行着。
“哈二怪,那天晚上你除了偷酒外还偷了什么?”
李所长在问。
“别的我什么都没拿,走到村口就被翠翠叫到她家打牌去了”二怪如实回答着。
“那天晚上,你们喝酒刚打酒瓶时是否注意酒瓶的封口是否完好?”
“这可没注意,那晚是贼猴开的瓶。”
二怪想了想道。
“好了,哈二怪,你再想想还有什么没有交待的?”
李所长想了想又问。
“我知道的都说了,就这些了。”
“好吧,你先下去,再好好考虑一下,还有什么没有交待的,想起来了就及时来反映,这几天什么地方也不能去。”
“是的,所长放心,我保证随叫随到!”
二怪刚出去沈西蒙就走了进来,向各位点头示意并坐在了李所长旁边:“你们继续吧!”
“薛三来到了没有?”
李所长向门口一干警问道。
“到了,正在办公室等着。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一干警将三来带了进来,沈西蒙和李所长在小声是着什么,小王开始了询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薛三来。”
“年龄?”
“三十八。”
“籍贯?”
“阳县凤鸣镇灵山村二组。”
“职业?”
“农民。”
“文化程度?”
“小学”“薛三来,你家里最近有没有丢什么东西?”
李所长接着问道。
“没,没丢什么东西。”
“真的吗?那你的果园里也没有丢什么东西?”
孟达反问了一句。
“果子被偷那是常事,反正是自家种的偷了就偷了,我也没多在乎!”
三来说的是实话。
“除了果子外,再还丢过什么?”
李所长又问。
“这……”
似乎觉察到了点什么。
“我说三来你放老实点,有些情况我们已经掌握,就看你自己老实不老实!”
孟达开始施压了。
“前几天倒是丢了一瓶西凤酒。”
三来想了想回答。
“那刚才你为什么不交待?”
孟达又问。
“这几天翠翠天天喊着说贼猴是喝了二怪拿来的酒后被毒死的,可我买的酒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了,我怕引起别人误会,就没敢去村上报告,我想反正二怪偷的酒不是我的,丢了就丢了吧,大不了花十几块钱再买一瓶。”
三来在认真解释着。
“你怎么能断定二怪拿的酒不是你的?”
李所长接着问道。
“那天的情况是这样……”
三来回忆起那天的情况:那是一个上午,在凤鸣镇南街通达批零部老板正在给一顾客取烟,三来走了进来:“老板,给我拿一瓶西凤酒,再拿一条金卡猴王烟。”
“您稍等一会” 老板对三来说完又对另一顾客道。“给,您的一条烟,两瓶酒共四十八元整。”
“给你个五十。”
顾客将钱递给了老板。
“给,找您两块。”
老板给那个顾客找完钱后转身拿来一条烟递给三来:“这是您要的烟,您要的西凤酒,货架上没了,您等等我给您另搬一箱来。”
这时一伙青年人走了进来。
“我几天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能有多大酒量!”
青年A道。
“二奎,你如果今天能干喝半斤白酒,上午的饭我请了!”
一个叫圆头的青年接着道。
“二奎,你不是说你有一斤酒量吗?喝给他们看看!”
青年B道。
老板打开了一个整箱,随便拿了一瓶出来给了三来。
“半斤算什么,老板拿瓶酒。”
二奎道。
老板又从箱中取出一瓶酒来递给二奎,二奎打开酒瓶就喝了起来。而且一口气喝了大半瓶。
“看来圆头这客请定了!”
青年C道。
看见那伙青年给老板付钱,三来记起自己也没付钱:“老板,我这总共多少钱?”
“按批发价您给七十九块钱就行了。”
老板算了算道。
“给你钱。”
“好的,八十块,找您一块。”
三来刚打算出去一位女顾客走了进来。
“朱晴妹子,你也来了?”
三来一看是熟人便问道。
“哟,是三来大哥,买酒来了,我也想买两瓶酒,老板,给我拿两瓶西凤酒。”
朱晴道。
老板又从箱中取出两瓶酒来装上袋子递给朱晴:“给,您的酒,一共二十元。”
“朱晴妹子,听说你在北街开了个文具店,生意怎么样?”
三来问道。
“凑合着,还可以,怎么苹果这么早就买完了?”
朱晴问道。
“给那几个水果贩子便宜发了,你买吧,我走了,有空来果园吃苹果。”
三来出门走了。
“三来大哥,您慢走,我有空肯定来。……“昨天我还看见那天打赌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酒的二奎在街上转悠,如果我买的酒里有毒,恐怕许多人都已出事了!”
三来继续交待着。
“买来时没有毒,不等于买来后就没有毒,据二怪交待他拿的那瓶酒就是从你果园的床底下小木箱中偷出来的!”
孟达有点不耐烦了。
“这不可能,我的酒绝对没毒!”
三来在为自己辩解着。
“你在想想,床底下小木箱中那瓶酒是不是你那天从镇上买来的酒?”
李所长接着又问。
“是的,床底下小木箱中那瓶酒就是我那天从镇上买来的酒,这个沈干事可以作证。他看见我把酒放在床底下的小木箱中的。”
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,三来只好般出了西蒙。
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西蒙身上。
“是的,那天我去镇上送材料路过果园时,正巧碰上三来刚买完苹果回来,我的确看见三来把买来的酒放在了床底下的小木箱中,可我还看见了几瓶液体耗子药!”
沈西蒙的几句话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!
“好个三来!这么重要的问题你都打埋伏,耗子药放在什么地方?”
孟达开始生气了。
“我只买了六瓶,家里耗子多全叫我媳妇拿回去了。”
三来万万没有想到沈西蒙会提起这档在事来。
“你从什么地方买来的耗子药?”
李所长又问。
“在镇上北街杂货店门口的一个外地人摆的鼠药滩上买来的。”
三来着实回答。
“听说你平时不喝酒,那你买酒干什么?”
李所长又问。
“这……”
“老实交待!”
孟达火了。
“这,这是买来准备送给孟村长的,我家的庄基地申请交上去已经八年了还没批下来,有人说送这个管用,我媳妇就让我买了,还买了一条金卡猴王烟,打算一起送去。”
事到如此,三来只好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拖出。
“你小子胡扯什么?你把村干部看成什么人了!三来我告诉,做事和做人一样要实在,要专心致志,如果思想跑了锚,样样工作干不上去!”
孟达恼羞成怒了。
“三来,从那次起到现在你一共买了几瓶西凤酒?”
李所长继续在问。
“总共就买了那一次。”
“你买的那瓶酒封口是否完好?”
“这个――我当时看了封口没问题。”
不知李所长为什么问这个,他的确在意过。
“好吧,三来你下去再考虑考虑,还有什么没有交待的,我们下才再谈,你先下去吧。”
李所长让干警把三来带了下去,然后征求沈西蒙和孟达的意见。
“沈镇长,孟村长,你们看后面应该咋办?”
“这个嘛,你们看着办吧,想不到薛三来的报复心理还这么严重!”
沈西蒙显然摆出一副领导的姿态。
好个沈西蒙,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既显示出他不干涉下面办案的大度,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。他的前一句话是对李所长说的,后一句话是说给孟达听的。目的是想让案件的侦破按自己的意愿进行。沈副镇长的确聪明!
“酒是三来的,耗子药也是三来的,而贼猴就是死在这两样东西上,我看毒就是他下的,这小子想毒死我,却被二怪给偷了。”
自以为老练的孟达还是着了西蒙的道。
“我看这三来虽说嘴不好使,说不出个什么道理来,但他也并不傻,毒死了村长他就有庄基地了吗?就会盖新房了吗?让全村人都知道村长喝了他三来的酒被毒死了,我看他再也就不需要盖新房,而应该进班房了!”
侦察兵出身的派出所所长李向东简单的几句话,拨云驱雾般的化解了一切。众人听后都笑了。
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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